标注 – 第 148 页(位置 #2118-2119)
一个人若是明白了日常生活中普通而平常的活动的一切意义,诸如饮食人伦的意义,他就已经是圣人。一个人若是把他所明白的完全做到了,他也是圣人。
标注 – 位置 #69-72
作为一种政治体制,“民主”已经有2500年的历史;而在头2300多年,它一直被看作是个“坏东西”;直到最近100来年,它才时来运转,被当作“好东西”。为什么“坏东西”会变成“好东西”?到底是什么发生了变化?是“民”的概念变了,还是“主”的方式变了,还是“民主”的外部经济、社会环境变了?
标注 – 位置 #124-126
讲到“民主”,明确“民”的含义至关重要,我们不能想当然地认为,既然民主是“人民的统治”,民主就意味着“所有人的统治”。不管是过去还是现代,“人民”从来都不是数人头,不是所有的自然人都属于“人民”,只有“公民”的人头才算数。
标注 – 位置 #191-192
抽签不同于选举,选举看似机会均等,实际上偏袒占有资源优势的人;而抽签完全是随机的,每一个人被选上的机会是同等的。
标注 – 位置 #205-209
陶片放逐法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出现危及民主制度的个人权威,因此,“当选”的人往往是那些最具有声望的人,如雅典著名政治家、军事家阿里斯提德。据说在投票的当天,一个目不识丁的市民请求阿氏帮他在陶片上写下“阿里斯提德”。阿里斯提德随即问那个市民何以要放逐这个人,那个市民答道:“他没有做错什么,我甚至还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我实在讨厌到处听到人们称赞他为‘公正之士’。
标注 – 位置 #253-255
今天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政权都自称是民主国家。这里暗含着的一个前提是,大家都接受民主是一个好东西,因此哪怕不是民主国家也要说成是民主国家。
标注 – 位置 #262-263
有钱人最会理财,聪明人能提出最好的建议,而大多数人则是最好的审判官。
标注 – 位置 #264-272
古代能舞文弄墨的文士都来自精英阶层,在他们看来,赋予没有受过教育的穷人以权力是愚蠢的。他们并不把民主看作一种允许所有人享有同等政治权利的公平的制度,而是把它看作数量占多数的穷人对富人横行霸道的制度,是一种群氓政治。有产阶级和知识精英反对民主有两个主要理由。第一,大多数人是无知无能的,他们对问题的看法很难有正确的时候。而政府治理是一种艺术和技能,必须委托给那些聪慧精明的人。不过,聪慧精明的人永远是少数。在有产阶级和知识精英看来,普通人拥有的那类知识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知识,顶多算是种观点,而且基本上是未经深思熟虑的观点或错误的观点。第二,由于大多数人是无知和愚蠢的,他们很容易受人蛊惑、摆布。因此,群众很难对事物有长远的、持续的看法。他们的短视、自私、浮躁最容易被无耻的鼓动家利用。基于这两个理由,有产阶级和知识精英得出结论:多数人或群氓一旦获得参政的权利就会变成集体暴君。
标注 – 位置 #311-313
柏拉图认为,民主有一个假设前提,即政治太重要了,因此就不能把它留给专业的政客来处理,而应该让每一个人都参与。但是柏拉图认为这个理念是错误的,因为它不允许分工。没有分工,就没有专业化,其后果是政治变成一种毫无效率的东西。
标注 – 位置 #314-316
在民主制下,任何人都可能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并做出重要的决定,因此,每个人都自以为是,不再尊重权威,不再顾及他人的安危。如此一来,所有的行为规范都不复存在,整个社会很容易陷入一种极端的无政府状态。
标注 – 位置 #350-351
人民是浑浑噩噩的,民主制给他们过多的自由,必然会使他们变得盲目、任性、放纵、蔑视法律、不服从任何统治者。
标注 – 位置 #442-443
在今天的人看来,“民主”与“共和”似乎是同义词。而在18、19世纪,这两个词的意思仍有天壤之别。前者是指人民参与治理国家;而后者只是禁止最高权力的世袭制
标注 – 位置 #472-474
不少人以为,两院制、三权分立是民主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其实,这种设计的本意正是为了限制民主。立法权一分为二,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这样的制度设计彻底颠覆了议会主权、立法权至上的原则。
标注 – 位置 #484-486
有产者担心,一旦允许大众参与政治,穷人势必会利用手中的权力要求剥夺富人的财产,然后挥霍一空。为了保卫自己的财产不受侵犯,有产者竭尽全力阻止民主的出现。知识精英认为让穷人来统治是愚蠢的想法,国家还是应该让那些专业的、出身高贵的人来统治。
标注 – 位置 #496-504
在任何国家的任何时期,富人都是少数,穷人都是多数,在许多问题上,这两个阶级的利益是完全对立的。穆勒害怕多数阶级会用立法的方式损害少数阶级的利益。此外,穆勒还认为,在任何社会中,知识精英永远是少数,但他们对社会的发展却起着独特的作用,多数对少数的暴政必然会排斥知识精英。但任何不带偏见的人都知道,历史和现实中的确有阶级立法,但大部分是代表少数阶级损害多数阶级利益的立法;历史和现实中的确都有阶级排斥,但大部分是少数阶级对多数阶级的排斥。可见,使用“多数”“少数”这类词是一种障眼法,在19世纪大谈对所谓“多数暴政”的恐惧实际上反映的是资产阶级对工人阶级广泛参与政治的恐惧,是对无产者(即多数人)的统治可能否定资本主义财产权的恐惧,反对“多数暴政”不过是当时统治阶级以攻为守的一种策略。今天我们如果忘掉这个时代背景,不做阶级分析,盲目跟在所谓“思想大家”背后学舌,反对“多数暴政”,那真是荒谬、愚蠢之至。
标注 – 位置 #510-515
精英一方面害怕民主,一方面认识到民众的民主要求难以逆转。在这种背景下,谈“民主”的人多起来,“民主变革”也接踵而至。当然有产者对民主怀有极大的戒心。他们迫于形势不得不面对民主潮流且战且退。但他们对自己的底线是十分清楚的,这就是要尽可能地维护私有产权。为此他们不得不“打着红旗反红旗”,用在民主前加漂亮修饰词的方法来阉割民主、驯化民主。我们常常看到“自由民主”“宪政民主”“代议民主”“程序民主”之类的提法,实际上这些修饰词都不是随便加上去的,而是一些人刻意加上去的。每个修饰词都是对民主的限制。
标注 – 位置 #522-523
自由是好东西,不过自由主义者未必有兴趣争取所有人平等享有自由的权利,并把民主当作自由的敌人
标注 – 位置 #525-526
古代人所理解的自由是指公民充分地、直接地参与公共事务辩论与决策的权利。然而,在古代人全面参与共同体事务的同时,共同体也可以干预个人活动的几乎所有领域。那时人们还没有明确划分出一个私人领域。
标注 – 位置 #551-554
要用所谓“自由”为民主设置障碍,最终“驯服”民主。宪政便是制伏民主烈马的缰绳,它用宪法禁止条款确认某些个人权利将不服从多数人的意志,以此限制民主权利行使的范围。当然,对有产者而言,最重要的个人权利是财产权。亚当·斯密就反复强调,政府的主要任务是保卫富人,对抗穷人。
标注 – 位置 #562-563
将产权神圣化的结果是社会两极严重分化,阶级斗争日益激化,最终危及资本主义制度生存。
标注 – 位置 #574-577
今天则不然,除了政治领域外,民主似乎普遍不适用。例如,公司的决策不能遵循民主的原则决定,公民私人生活的诸多方面也不用民主的方式决定,这就是所谓“自由”。所以,在“自由民主”制下,人民已经接受了对其使用民主方式进行决策的限制,使得民主决策的原则在人类生活的绝大多数领域里面不能被使用。
标注 – 位置 #584-586
“自由”听起来是开辟了一片新天地,实际上是给民主画了个圈,在一个小圈圈里,你可以民主;在圈圈以外,对不起,民主靠边站,那是“自由”和“宪政”的领地。这是一种非常有限的民主。
标注 – 位置 #602-604
对国王而言,这种被叫作“议会”的机构实际上是他的咨询机构。对其他参与者而言,“议会”是有产者阶级捍卫私有产权、与国王讨价还价的机构。卢梭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代议制“起源于封建政府,起源于那种使‘人’屈辱并使‘人’这个名称丧失尊严的、既罪恶而又荒谬的政府制度”。
标注 – 位置 #690-693
在过去几十年里,经过熊彼特改造的民主定义已被西方主流以及受西方主流影响的非西方知识精英奉为圭臬。有没有竞争性的选举成为他们评判一个政体是否民主的最重要甚至唯一标尺,至于人民是否真正能当家做主则显得不重要了。
标注 – 位置 #711-717
选举是代议制民主最重要的内容,我们完全可以把现在的“民主”叫作“选主”。一般老百姓的任务就是投票,把“主”选出来,投完票以后,就万事大吉了,回家该干吗干吗。普通公民并不直接参与国家的政治决策,而是推举代理人来进行决策和管理,后者才真正享有决策权。就治理而言,无论是选民本身,还是民选的代议机构,他们都只是被动地对政府的决策做出反应,已完全谈不上什么自我管理了。不少人鹦鹉学舌把代议民主称为“间接民主”,好像它与“直接民主”都是“民主”,只是类型不同。其实,民主一“间接”、一排斥人民大众的参与,它就抛弃了民主政体的实质,变成了另一种政体,非但可能是不民主的,而且可能是反民主的。
标注 – 位置 #744-745
选举出身的领导者多出身于财势名望卓著的家族。无怪乎亚里士多德说,就挑选当权者的机制而言,抽签是民主政治的标志,选举则是寡头政治的象征。
标注 – 位置 #794-800
在抽签制下,任何人用任何方式都无法改变选举结果,结果是随机决定的。当选与否取决于是否享有公民权,而不是取决于个人的其他特征(如能耐、声誉等)。在这个意义上,抽签制是完全公平的,可以彻底消除选举中买票、做票的危险。在选举制下,能影响当选结果的因素则举不胜举,既取决于普选的程度、选举制度的设计、选区的划分,也取决于参选人数及各自的支持度,还取决于国内外势力对各候选人的支持度与影响,更取决于候选人占用的资源(如暴力、金钱、知名度、长相、口才、演技)与竞选谋略(暗杀、舆论控制、抹黑对手、造谣惑众、苦肉计、离间计,及其他各种损招)。总之,在选举制下,选举结果不再是随机的。富人、名人、巧舌如簧者有天然的优势。
标注 – 位置 #863-864
但有产者最关心的是自己的财产权,所以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无产者或少产者能参与重大政治决策。涉及财产问题
标注 – 位置 #1010-1016
今天我们看到的所谓“民主”都是经过改头换面的民主,它们是异化后的民主、去势后的民主、无害化的民主、去功能化的民主。经过“自由”“宪政”“代议”“选举”“多元”一刀刀阉割之后,民主已从难以驾驭的烈马变成了温顺的小羊;穷人已没有办法利用它来实现他们最想实现的目标,他们甚至不再知道自己最想实现的目标是什么;富人也没必要害怕这种“鸟笼民主”,鸟笼内外依然是他们的天地。对有产阶级而言,既有唬人的“民主”之名,又无可怕的“民主”之实,这种玩意儿不是“好东西”又是什么?这让我不由想起拿破仑一句名言:“真正的治国之道是利用民主的形式来行使贵族 统治。
标注 – 位置 #1107-1108
无论是历史地看,还是横向比较,我们都会发现“民主”不是一个有无的问题,而是一个程度问题。
标注 – 位置 #1132-1132
经济越发达的地方,民主程度越高。
标注 – 位置 #1171-1175
经济增长会改变阶级结构。经济发展会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会在社会里逐步形成一个比较大的所谓“中产阶级”,他们倾向于求稳怕乱;同时,对下层阶级来说,由于经济增长了,他们也有望水涨船高,因而不必再用过激的革命方法来谋求改变自己的经济社会地位;另外,因为经济增长引发其他阶级立场的变化,上层阶级对政治民主化也没必要采取抵制的态度了。换句话说,经济增长可能会让每个社会阶级都支持比较平缓的政治变迁,这样更容易实现民主。
标注 – 位置 #1293-1294
工人阶级才是推动民主的最重要社会力量
标注 – 位置 #1296-1301
与现代化理论相比,阶级理论至少在两个方面不同。第一,现代化理论认为资本主义有利于经济增长,经济增长本身有利于民主转型;阶级理论则认为不是资本主义本身有利于民主转型,而是资本主义引发的社会冲突以及阶级力量对比的变化(削弱了地主阶级,扩大了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为这些阶级组织起来创造了有利条件)使统治阶级难以抵御民主化的压力。第二,现代化理论声称民主化是一个漫长的、缓慢的、和平的过程;而阶级理论认为民主化是阶级与阶级之间斗争的结果,是一个充满纷争、冲突,甚至暴力的过程,它至少要导致一个阶级被推翻,尤其是地主阶级。
标注 – 位置 #1420-1421
随着外部威胁的消长,随着一个国家的公众对其制度的信心的增减,对异己势力的容忍度是会发生变化的
标注 – 位置 #1553-1561
所谓公民社会的内部效应,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培育合作习惯和公共精神。在社团里面,尤其是非政治性、非经济性的社团,人们如果聚集在一起的话,他们更容易学会合作的习惯。原因很简单,这里不涉及任何利益。相反在政治性、经济性的社团里面很可能涉及利益纷争,所以大家很难合作。二是培育互信、互惠、温和、妥协、谅解、宽容的品性。在团体活动中,人们更容易超越狭隘的自我,逐步认识到合作互助的必要性和优越性,从而学会互相信任,不走极端,妥协包容的习惯。三是培育与人交往、共事的交流技能。除了前面的这些东西以外,人们在社团中还能学会怎么开会、怎么在公众面前说话、怎么写信、怎么组织项目、怎么去辩论等这样一些技能。反过来,这些习惯和技巧又强化了人们参与政治的积极性和能力,并加强了政治效能感和竞争意识(见Verba et al.1995)。需要指出的是,这三方面的习惯和技巧都是民主社会必不可少的,
标注 – 位置 #1609-1612
所谓“社会信任”不是指家里人之间的互相信任,也不是指朋友或熟人之间的互相信任,这种信任是人之常情,很容易得到。“社会信任”是指对不认识的人、从未打过交道的人、今后也不一定会打交道的人的信任。在“世界价值调查”里包括这样一个问题:“您是否信任社会上大多数人?”这个问题测量的就是“社会信任”。
标注 – 位置 #1676-1677
与他人交往少了,也影响到人们的互信。
标注 – 位置 #1726-1729
在他们看来,一个政府如果是比较弱的,一推就倒,那么不是更容易实现民主吗?但是,他们忽略了逻辑的另一端:也许你能推翻一种制度,但是你能建立一个民主制度吗?能建立一个高效的民主制度吗?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者认识到,一个有效的政府是民主的前提条件
标注 – 位置 #1758-1762
经济、社会、文化、政治因素之间不存在一种一一对应的线性关系,而可能是更加复杂的关系,有很多其他变量在里面起作用。这里我想传达的就是一个简单道理:大家应该把头脑变得更复杂一点,不要简单接受别人认为是规律性的东西。因为政治变化本身就是非常复杂的,而社会的变化又进一步增加了这种复杂性。如果有人自以为知道实现民主或者使民主巩固的诀窍,能够把一个非民主国家变成民主国家,那只不过是一个宏大但又不切实际的空想。
标注 – 位置 #1806-1808
有选举以后,就会给人们造成一种感觉:我投了票,我参与了政治过程,我影响了政府的形成。这种感觉也许完全是错觉,但其政治意义依然不容低估,因为人们往往愿意接受自己选出来的政府(哪怕自己并没有参与投票,只是有权参与投票而已),选举从而加强了对政府和政治制度的认受性。
标注 – 位置 #1809-1812
不少人自觉不自觉地把经熊彼特改造过的民主概念当作民主的真身来崇拜,把民主简化为选举或“选主”;他们放弃对民主的思考,只是简单地看到有竞争性选举的地方就贴上“民主”的标签,看到没有竞争性选举的地方就贴上“专制”的标签;他们对探索实现民主的其他方式既缺乏想象力,也缺乏兴趣。
标注 – 位置 #1905-1908
不少人注意到妇女的政治参与和战争有很大的关系。研究社会政策的人发现,战争虽然是坏东西,但它往往会成为社会进步的一种契机,起到促进社会进步的作用。比如说社会政策一般最早开始于给军人抚恤。战争也使得劳动力非常紧张,这种情况下妇女就大量“走出厨房,进入社会,参与劳动力大军”,因此她们集体的参与意识得以提高,这大概解释了为什么在一战和二战前后大批国家给妇女以投票权。
标注 – 位置 #2107-2109
选举并不是在法律上赋予每个成年人以投票权那么简单。程序上某些规定可能让拥有选举权的人无法参与投票;选区划分方面的猫腻可能导致大批选民的选票因过多或过少而被浪费;投票和计票的某些方式可能大幅降低选举结果的代表性以及投票率。
标注 – 位置 #2252-2253
到底哪一种政党制度更好呢?这里有两个“好”的标准:一是在多大程度上代表选民,二是对政治稳定是不是有利。
标注 – 位置 #2285-2288
如果政党是一个好东西,为什么老百姓不信任它?什么原因使得老百姓不信任政党?不信任是否意味着老百姓把政党看作坏东西?如果民主是个好东西,为什么它需要政党这种坏东西来支撑?有什么其他机制可以替代政党的功能,但同时克服政党的内在问题?这些都是需要大家认真思考的问题。
标注 – 位置 #2288-2292
现代国家都有立法与行政机构;行政与立法之间的关系一般要么采取总统制,要么采取议会制。这两种体制最关键的差别在于:行政首脑是如何产生的。在议会制下,选民选出议会,议会推选出总理(首相),总理挑选内阁形成政府。这里,选民并不直接去选首相,只选议会。在总统制下,选民一方面要选议会,一方面要选总统,然后总统再来挑选他的内阁成员。
标注 – 位置 #2408-2412
1960年以前,社会主义似乎是世界潮流,三分之一的全球人口生活在自称“社会主义”的国家里;1960年以后,民主似乎取代了社会主义,成为世界潮流。当年社会主义者宣称,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与社会主义联系在一起的;今天,民主主义者则宣称,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与民主联系在一起的,如民主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社会公正、人类幸福,民主甚至会减少战争。但在罗默看来,民主主义者的这种盲目乐观与当年社会主义者的盲目乐观一样是错误的。
标注 – 位置 #2423-2428
那么如何从理论上解释民主对经济发展的阻碍作用呢?变量大概有五个。第一,民主会威胁私有产权。前面已讲过,在20世纪以前,有产者阶级普遍担心普选与组建工会的自由可能危及私有产权。第二,民主会引发即时消费的压力,从而降低投资率。第三,民主会让政治精英取悦穷人,进行大规模收入与财富的再分配;再分配后,穷人会花掉手中的钱,富人则没有多少钱可供储蓄与投资了。第四,民主给民众太多的参与自由,可能导致政治动荡。第五,民主政体难以强迫民众接受那些有必要,但不受欢迎的宏观经济政策。
标注 – 位置 #2466-2469
在现实民主政体中,经济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平等必然造成政治影响的不平等;经济上的特权阶级在政治上必然更加活跃;中低收入阶级未必能通过所谓“民主”程序争取自己的利益;结果,政治上的不平等反过来会加剧经济社会方面的不平等。
标注 – 位置 #2545-2546
幸福不幸福取决于微观世界的经验,而不是在宏观政治领域的经验。
标注 – 位置 #2551-2558
哪一个利益团体的声音大、影响政府决策的能力强,政府就可能满足它们的要求。而尽管有实实在在的需求,弱势群体恐怕也得不到政府的注意,因为在西方民主政体下,政客最在乎的是能得到多少张选票。需求得不到满足的人大概不会感到幸福。就民主的结果而言,相当多的公民并不满意。这表现在,在西方社会中生活的人对他们天天与之打交道的民主制度似乎越来越没有信心:认为自己对政府的所作所为毫无影响的人越来越多,认为政府受到特殊利益集团操纵的人越来越多,认为政府对老百姓的事非常关心的人越来越少,相信政府的人越来越少。这一切使不少人对民主政治产生了无力感(powerless)、无助感(helpless)、疏离感(alienation)。这些都增加了人们的烦恼,而没有提高他们的生活品质。
标注 – 位置 #2563-2566
平等的参与是平等的代表的前提,平等的代表是平等的影响的前提,平等的影响是政府对所有社会群体做出平等回应的前提。这样,平等的参与(equal participation)、平等的代表(equal representation)和平等的影响(equal influence)是衡量一个政体是否真正民主的标准。